到黄昏,他实在熬不住,眼皮倦得一抖一抖的.正假寐时,忽然听得一阵吵嚷.他睁开眼睛,只见野人们簇拥着一个女子进来,原来是花溶.花溶好不容易寻到这里,但因为她将契约石放在大蛇部落,并不随身携带,所以失去了凭证,驻守的野人们第一次看清楚这个如此“奇怪”的女子,如见了怪物,纷纷攘攘.花溶凭借几句蹩脚的土语,却无法表达清楚意思,三言两语不合,便被土人们揪扯起来,以为是混进了奸细.
安志刚大喜,急忙上去大声道:“快放开她,这是贵客,是大王的贵客.”
野人们立刻放开她,花溶站稳,衣服也被拉得乱七八糟,安志刚欣喜道:“夫人,你总算来了.”
花溶顾不得跟他寒暄,冲过去一看,只见秦大王躺在当地土人编织的一种粗麻毡子上,尽管四周燃烧着熊熊的烈火,他却手脚冰凉,浑身都是血迹.他嘴唇紧闭,面如金纸,衣服被层层划破,血迹凝结,牢固地沾在身上,稍一拉扯,就会伤出血来.
忽然想起当年被金军追杀的日子,秦大王也是这样,可是,那一次,他的伤根本没有如此严重.这一次,他究竟还能不能活过来?她颓然瘫坐在他身边,紧紧抓住他的手,泪如雨下:“秦尚城,你快醒来……你不要死在我的面前……”
鹏举已经死了,再也承受不了秦大王这样死在自己面前.她抓住那双毫无温度的手,恨不得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在他身上,只要,只要他能醒过来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