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天朗犹豫再三,终于点了头,站起来在丧葬店老板拿出来的协议上签了字。他也没有跟我说句谢谢,我们转完了钱,他推门就走了,脚步匆匆,消失在夜色里。
“六千块?你借了他六千块?!”后来在社区办公室里,我把这事儿讲给同事们的时候,胡世奇的小耗子眼睛都快瞪圆了。
“六千多… …”我说。
杨哥仰着头在旁边帮着算账:“… …洋洋呀,你把自己两个半月的工资借出去了。”
“怎么了,我这事儿挺新鲜吗?”我看着他们。
实际上在社区工作的,包括张阿姨在内,但凡自己的日子过得不太紧绷,没有不往困难居民手里借钱的,每笔数目都不大,五六百块是常事儿,大部分是救急,事情过了人家就还了,有的还真是两三年都要不回来,这钱就当给了的。我们办公室里人人都有个小账本。杨哥最逗,家里有个初中生,开销大,他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,借出去的钱不能超过两千块,什么时候账拢回来了,才能再借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