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伯斯庇尔的为人和风度,更加引起当时法国人的爱慕和崇敬。他经常迈着矫健的步伐,以洪亮动人的声音,出众的口才,去拨动每一个听众的心弦。当他讲得激动的时候,他总是在空中用力地挥动着紧握的拳头。然而,他在轻松的交谈中,却也像别的欧洲人那样,喜欢诙谐地用耸耸肩膀,来表示无可奈何的一切。
罗伯斯庇尔作风正派,廉洁奉公,向来不为财产所动,这比之于那些趁革命之机,大发横财的人,简直不知要高出多少倍!他生活非常俭朴,当他已经享有崇高威望的时候,他仍然住在巴黎的一个细木匠家里,过着清廉的小资产阶级生活,连敌人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“不可腐蚀的人”。
罗伯斯庇尔把一生的精力全部奉献给了资产阶级的革命事业。他一心为公,很少顾及私人生活。他一直到死,都没有同自己的恋人爱莲娜·杜佩列结婚,成为历史名人中,又一个终身未娶的典型。
然而,罗伯斯庇尔毕竟是一位资产阶级革命家,他不可避免地带有自己的阶级局限性。尽管人民群众热烈地向他祝贺,对他高唱赞美诗,但是他的结局,却是一出历史的悲剧。
罗伯斯庇尔的悲剧,归根结底是个对待人民群众的态度问题。首先,罗伯斯庇尔没有、也不可能把革命群众长期团结在自己的周围。在他看来,人民的主体是中小资产阶级,是那些小业主、小商人等,而不是那些赤贫的群众;所以,在雅各宾专政期间,像禁止罢工、禁止结社等法令,不仅没有废止,而且继续生效。其次,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原则,同样是罗伯斯庇尔笃信不疑的戒条和他理想中的法律界限。他从资产阶级利益出发,认为私人占有财产,是天然合理的、是天赋权力的一部分。封建制度固然应该革除,但绝不允许破坏私有制这条神圣的界限。因而,罗伯斯庇尔认为,到1794年,法国大革命已经基本完成,如果再继续前进,则是一种“背叛”和破坏。所以,在革命进入高潮的时候,他开始原地踏步、躇躇不前了。在这种情况下,前进的历史车轮又怎么能不把他抛掉呢?于是,悲剧产生了。1794年,雅各宾派陷于严重分裂。以丹东为首的右派,代表暴发户利益,要求放宽对反革命的恐怖政策。与此相反,埃贝尔的左派势力,则要求加强恐怖,当权的罗伯斯庇尔派,把左派当成资产阶级秩序的破坏者加以镇压:经过一段犹豫之后,他更进一步镇压了丹东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