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年一味点头像那种惹笑木偶。
“有什么特别要求否。”
“陆氏夫妇忽然离婚。”
“日久生厌。”
“我还以为日久生情。”
“那也是一种说法。”
年年忽然说:“想那样得那样,一定愉快。”
“你呢,年年,你有什么要求。”十分想满足她。
“我希望经济独立,可惜半月薪水发下,只得两千元。”
甄律师忍不住微笑。
“甄律师,看你多能干。”
“专做离婚官司,拆散人家夫妻,怎算有功。”
“甄律师,我也想多读几年书。”
“那你要选读实用科目。”
“修理铅管水喉可好。”
“那是一级发财工业。”
大家都笑起来。
“先把身体调养健康。”
“病去如抽丝,易医生说这五年都要小心翼翼。”
“我也试过胃溃疡出血,十分吃苦,只能三餐吃白粥加一块白鱼或白鸡肉,你呢。”
“我由专人做一条虫黏着一枚草,燕子的巢,以及小小白鸽蛋等,全部无味。”
“真好心思。”
“心情尚可。”
“那是进步。”
“我已不大敢动气、悲哀、愁苦、怨恨,活着要紧,医生说病患者生存意旨相当重要。”
“你很懂事。”
这时助手捧进下午茶点。
年年挑一块小小青瓜三文治。
然后,她彬彬有礼道别,回到家里。
陆太太仍然关怀她,这叫年年安慰。
星期三,例会。
有新面孔,中年人,不敢抬头,紧握双手。
忽然有人说:“不怕,我们都是过来人,人人都在挣扎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