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会开始了。对范妮来说,她感到的与其说是快乐,不如说是荣耀,至少跳第一曲舞时如此。她的舞伴兴高采烈,并且尽力感染她,可她过于恐慌,没有心思领受这番快乐,直至她料想不再有人注视她,情况才有所好转。不过,她由于年轻、漂亮、文雅,即使在局促不安的情况下,也显得颇为优雅,在场的人很少有不肯赞赏她的。她妩媚动人、举止端庄,身为托马斯爵士的外甥女,不久又听说还是克劳福德先生爱慕的对象。这一切足以使她赢得众人的欢心。托马斯爵士喜不自禁地望着她翩翩起舞。他为外甥女感到骄傲,虽说他没有像诺里斯太太那样,把她的美貌完全归功于自己把她接到曼斯菲尔德,但却为自己给她提供的一切感到欣慰:他使她受到了教育,养成了娴雅的举止。
克劳福德小姐看出了托马斯爵士的心思,尽管他让自己受了不少委屈,但她很想讨他欢喜,便找了个机会走到他跟前,将范妮美言了一番。她热烈地赞扬范妮,托马斯爵士像她希望的那样欣然接受,并在谨慎、礼貌和缓言慢语允许的范围内,跟着一起夸奖。在这个问题上,他当然比他的夫人来得热情。过了不久,玛丽看到伯特伦夫人就坐在附近的沙发上,趁跳舞还没有开始,便走了过去;向她夸奖普莱斯小姐好看,以讨她欢心。
“是的,她的确很好看,”伯特伦夫人平静地答道。“查普曼太太帮她打扮的。是我打发查普曼太太去帮她的。”她并非真为范妮受人赞扬而感到高兴,她为自己打发查普曼太太去帮助她而沾沾自喜,总是念念不忘自己的这份恩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