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开始坚持每天下午出门,四点钟准时在麦宅对面的马路上等待,寒潮过去了,木棉花季节来临,一大朵一大朵,红惨惨在路边绽放着,木棉的花坠也惊心,从枝头生生跌下来,声音如同水果的碎裂。熙文站在这般开得惨烈的花树下,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大门,其实除了车道上偶尔进出的黑色轿车,谁的面孔她都看不见。
可她不需要看见,哪怕只有一次被看见,哪怕麦先生往外看的一眼里,能看到她在等他也是好的。她一向有耐心,这样无缘无故的拒绝,她不信。
她没有过一个正常的家庭,没有和父亲一样的人相处过,没有给别人读诗,讲起小时候。从来是她照管母亲而不是反过来。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——电光石火之间,她想到了许司。
麦熙文翻箱倒柜地到处找那个人的名片,她在衣柜的夹层抽屉里看见了,为什么会收起来放在这里,她也不知道。小小一张黑色的卡片,烫金的瘦金体写着“许司”,她望着那两个字,如金错玉,她忽然委屈得想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