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永不变
如果违此言
波涛越过末松山啊
波涛越过末松山(17)
那是模模糊糊记得的歌谣,歌声随着摇曳的灯光,在寂静的楼上时断时续。那是次郎喜欢唱的歌谣。他一喝醉酒,肯定会手拿扇子,一边打着拍子,一边闭上眼睛,反复地唱这首歌谣。沙金经常拍手笑他唱走了调。腹中的胎儿肯定不会不喜欢这首歌谣。
但是,谁也不知道这胎儿是否真是次郎的孩子。阿浓本人对此事也讳莫如深。即便盗贼们不怀好意地打听孩子的父亲,她也总是双手抱在胸前,羞涩地垂下眼皮,越发执拗地沉默着。每当这时,她那脏兮兮的脸上总是呈现出富于女人味的红晕,连睫毛也噙着泪花。盗贼们见到这样子,愈发起哄,嘲笑她是个连肚里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的傻女人。可是,阿浓在心里坚信胎儿是次郎的孩子。她相信怀上自己爱恋着的次郎的孩子是理所当然的。每当她孤独地睡在这楼上,都会梦见次郎。如果次郎不是这孩子的父亲,那么谁会是呢?阿浓这时轻声哼着歌谣,眼睛凝望着远方,连被蚊子咬也不在意,仿佛坠入了梦境。这是忘却了人世苦却又是涂抹着人世苦的美丽而悲惨的梦境。(没有流过泪的人绝不会做这样的梦。)在那里,一切罪恶都从眼底消失殆尽。但只有人的悲伤,就像充满天空的月光,只有人的无尽的悲伤,依然孤独而严酷地存在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