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纸空话,一无所获,唯一落实的决定十分出人意外:政府看上了请愿团的首席代表范元澍,发给月薪二百元,委派他到破落了的山西票号中物色能干的伙计到政府银行任职。这一决定如果不是有意讽刺,那也足以说明,这次请愿活动是真正的惨败了。国家财政万分困难是可信的,山西商家的最后一线希望彻底破灭。“走西口”的旅程,终于走到了终点。
于是,人们在一九一五年三月份的《大公报》上读到了一篇发自山西太原的文章,文中这样描写那些一一倒闭的商号:
彼巍巍灿烂之华屋,无不铁扉双锁,黯淡无色。门前双眼怒突之小狮,一似泪涔涔下,欲作河南之吼,代主人喝其不平。前月北京所宣传倒闭之日陞昌,其本店耸立其间,门前尚悬日陞昌金字招牌,闻其主人已宣告破产,由法院捕其来京矣。
这便是一代财雄们的下场。
如果这是社会革新的代价,那么革新了的社会有没有为民间商业提供更大的活力呢?有没有创建山西商人创建过的世纪性繁华呢?说得小一点,有没有让山西这个省份建立起超越前代的荣耀呢?
对此,我虽然代表不了什么,却要再一次向山西抱愧,只为我也曾盲目地相信过某些经不住如此深问的糊涂观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