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全无法逃避。他必须去忏悔,去亲口说出他所干过和想到过的事,一个罪孽接着一个罪孽。怎么个说法?怎么个说法呢?
——神父,我……
这思想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刺进了他娇嫩的皮肉:忏悔。可是他不能在学校的小教堂里。他可以诚恳地把他的全部罪孽,他的行动上和思想上的每一个罪孽都坦白地讲出来。可是他不能在同学之间讲。到远处某一个什么黑暗的地方,他可以低声说出他自己感到羞耻的一切事情。他诚恳地请求上帝,不要因为他不敢在学校的小教堂里忏悔而对他生气,他同时带着非常沉重的心情,默默地请求他周围的孩子们的心灵都对他宽恕。
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。
他又一次坐在小教堂前排的板凳上。窗外白昼的光线正慢慢消失,在它渐渐从暗淡的红色的窗帘边流逝时,他仿佛感到那末日的太阳正缓缓下落,所有的灵魂都聚集在这里听候最后的审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