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说:“无非是各地的奏报陈条,还有晴雨表,再不然就是官面上的恭请圣安的请安折子。我只检点通本批阅,部本是军机财政的要紧事,擎等着皇父圣裁。”
他抬高了脖子让她伺候,眼睛低垂着看她,将养了这几天很有些成效,那脸嫩白如玉,就着玻璃窗子上折射的光细打量,孩子似的覆了绒绒的汗毛。他笑着曲起一根手指在那面皮上一刮,戏谑道:“滑不溜丢,还是我景仁宫养人。”
锦书一下红了脸,拍下他的手道:“亏你还是个储君,这么不老成,叫我用哪只眼睛瞧你!”
太子咧开嘴,露出一口齐整雪白的牙齿,只道:“这是在内廷,我心里喜欢,谁管得着?你在我面前,就像眼里进了沙子,断不能等到明天再揉的。”
锦书取下披领挂到屏风后的架子上,嗔道:“说的什么话!我正要回太子爷呢,我伤好得差不多了,过会子就回慈宁宫去。我在这里躲着,要忙坏春荣和入画几个了,没的让她们在背后骂我。”
“这也忒不通情理了吧,你在这儿是养伤,又不是逛园子,她们记恨什么?”太子拉着脸道:“依我说你还是别回去了,就在我这儿待着,等皇上回来我就求他让我开衙建府,咱们远远的出去,不在她们眼里戳着,省得讨她们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