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贝贝高考临近,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。我陪着贝贝到北京接受艺考辅导,每堂辅导课都价格不菲。为了提高艺考的保险系数,我不得不卖掉青岛的二手商品房,给神通广大的安教授送上六十万“保险费”。卖房子办过户手续,是小金陪我去的。小金说我不是在培养孩子,而是在拿孩子赌博。小金说得没错,我已经陷入“贝贝要成为明星”的执念,就像我当年执意要生下贝贝一样。
小金劝我不要卖房子,他说可以借钱给我。我不想借小金的钱,因为我心里对这场赌博的输赢没有底。而且,这些年来,小金向我求过两次婚。最后一次求婚,我答应了小金,条件是等贝贝成为明星。
贝贝终究没有辜负我的辛苦,她如愿考上了国戏表演系。在贝贝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,我和妈妈经过简单商量,决定陪着贝贝一起到北京读书。因为贝贝将来要成为大明星,我有责任保护好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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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放下爱情,放弃婚姻,抛开自己的生活,几乎把自己半辈子人生全都给了贝贝。可我觉得,我和贝贝的距离越来越远。如今的孩子都染上白眼狼的气质,不管父母为孩子付出多少,都换不来他们的满意。我跟很多家长交流过,他们孩子的状态跟贝贝差不多,甚至有的孩子还离家出走,原因是自己在家里快被逼疯了。时代真的变了,我们那一代根本得不到父辈的关照和爱护。于是,我的同辈们大多数接受教训,给予自己的孩子无微不至的关照,却换来更多的冷漠和抵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