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六拿着这纸细看时,鲁平又道:
“因为这孩子,是个小学生,所以这文字中几种译音,须照国语的声音读去才对。全文非常简略,只有一个称呼,一句说话,和一个最着重的地名,拿来译成中文,仅说‘亲爱的霍桑先生,慈悲地在一家油坊内救我,第二百八十六号富泽路’如此而已。只是第三行第二组的三个万子,原本应该译作txz三个字母,但这三个字母,合着没有意义。既是位置于No一字之后,且这三个牌,又有意倒置着,更不用怀疑,当然直接指着门牌号数了。至于原文中的‘路’字和‘号’字等,都用简写,也是大家知道的。”
鲁平抽丝剥茧,一层又一层,无微不至地解释着。解释完了,又是一阵噗噜噜地把那水烟吸了个痛快,连下欣然望着吴六道:
“至于此外的事,你也是戏剧中的一名要角,大约再不需要说明书了吧!”
此时,吴六一一心领神会,倾倒达于极点。他默念:我们的首领,比较古代的公冶长,本领更大!公冶长只能懂得活鸟的话,而他却连死雀子的语言,也能领会!他想时,连带对那聪敏的清官,也十分心折。只是他有一种惭愧的感念,觉得自己这样一个人,竟不如一个十四岁的小孩,岂不可耻?因而他的面皮微泛红色,只把那张纸头颠倒翻弄着,打算找出一个破绽,以示自己的脑力不弱。一时他忽想起,那第二匪窟,是在那家小麻油坊内,而这秘码中只说“油坊”二字,这是一种粗心,并且这全文,也觉太……他那思想的马达,还只发动,突被鲁平的语声所打断,只听鲁平冷然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