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届时可以告诉温兰,就说我是个不识时务的老顽固了,不肯降,所以就逃去了南边。你们都还年轻,既识时务不想送了前程,也想返祖归根,所以留在了国都。这样一说乃是人之常情,温兰大约是肯信的。”
“父亲……你不和儿子们在一起,却要孤身一人去哪里?”
“这你就不必多虑了,为父自然还有陛下交代要做的事情。何况为父在你们身边,你们也顾忌太多,说不定还会被温兰拿去掣肘于你们,那就不好了。”
“可是父亲……”陆文骠有些于心不忍。
“不必多说了,照为父的意思去办就是了。”陆行远想了想,又道:“你为人温厚,不太会撒谎,刚才那番说辞就让你哥哥文骥去说吧,他是鸿胪寺卿,从小嘴皮子就比你要利索得多。”
“是……”
言语间,小伙计已经将热菜端了上来,陆行远越是看他,越觉得可怜,便从袖中取出一物,却是一枚小小的铁牌。
“小哥,伊穆兰人要来了,不要再呆在西市了,你拿着这个牌子,去东三格万柳巷后头寻一个叫岳大娘的,她自会有地方供你藏身,保你性命。切记,只可一人独去!”
小伙计接过令牌拿在手中看了看,惨然一笑,又搁回到桌上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:“多谢这位老爷怜悯,只是小人已是孤身一人,明日如何并不太在意。而且……小人还要回去看家。老爷的好意小人心领了。”说完,竟然不收那铁牌,自下楼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