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珊目光茫然地落在茶几上,脸色又变得刹白,“你已经调出了她的档案?”
“报名表全部由小孙保管,至少,我还有这个调看的权利。”
席杰的态度也转为冷漠与客气,似乎一涉及到这个话题,他便有种受了伤害的感觉。“我想问的就是这个——当年你是如何……如何把她留下的?”
显然,他想字斟句酌,却未免词不达意。林珊迟疑了片刻,仿佛也在寻找合适的措词。再抬起头来时,她满脸的哀伤欲绝。“你第一个假期没有回来,我……我认为你变了心!那时我已经怀上了孩子,为了遮人耳目,不得不转到另一个生产队,在那里生下了她……还好,当地的葬族同胞对此没有丝毫的怀疑和歧视。但知青大返城时,招工单位只要未婚青年,我……我没有办法带她回来,也没有办法在这个城市里遮人耳目……”
“真具有讽刺意味!”席杰唇边浮起一丝讥笑,“文明就一定胜于野蛮吗?受过教育的人比大字不识的彝胞更高尚吗?”
“席杰!你无法理解我当时的处境!”林珊以一种求助的眼光看着他,希望他停止这种令人痛苦的谴责。“那时我才二十多岁,却要拖个孩子回城。别说工作没着落,就是周围人的闲言碎语也会把我淹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