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熊倜十六岁那年,他长得完全像个大人了。聪明人本就多半早熟,何况他自幼练武,身材又高,脸上虽仍有童稚之气,但已无法再在秦淮河的花舫上耽下去。他想了许久,本想就此偷偷溜走,免得难受,但想到若兰七年来的恩情,实是不忍。
终于在一天夜里,船上的人都睡了,他悄悄地跑进朱家姐妹住的那间舱房将若兰叫到船舷旁。
夜已很深,河边寒意甚重,若兰不知有什么事,便跟着熊倜走了出来,问道:“弟弟,你有什么事呀?”
熊倜呆呆地望着她,只见她满脸俱是关切之容。这七年来她终日忧郁,更是清瘦得可怜,而且月移人换,在芸芸金粉中,她也没有以前那么红了。熊倜想到就要离开她,心里一酸,眼角流下泪来。
若兰见熊倜哭了,就跑到熊倜面前,这时熊倜已比她高了很多,她抬头望着熊倜的面孔,轻轻伸手替熊倜擦了擦眼泪,关切地说:“弟弟,你哭什么?是不是又受了谁的委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