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门口的衣帽间已备下大浴桶和干净衣裳,热水一冷就换,不管昼夜,日日如此。几个内侍分列两边等候,见到报信的人,连忙添热水,不料那人进门,快步如风朝书房奔去,一个机灵的内侍连忙紧赶几步,将手中打湿的帕子递过去,玉连真接过随便擦了擦脸,将帕子扔给他,低声道:“过来门口候着!”脚下一点,一个闪身就不见踪影。
那小内侍哪里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刚愣了一会,玉连真的随侍不耐烦了,将他径直拎到御书房门口。
见到风尘仆仆的玉连真,皇上难掩心头的狂喜,趿拉着鞋子踉踉跄跄冲出来,及至到了近前,却满心愧疚,无言以对,只有叹了又叹。
玉连真愤恨难平,跪都懒得跪这昏君,垂着头也不想开口。两人僵持片刻,皇上咬咬牙,突然从发髻中取出一枚印,扑通跪倒,将印双手呈于玉连真面前,黯然垂泪道:“儿啊,我信错奸臣,累及翡翠先祖受辱,国家危急,万死难辞其咎,准备即刻退位。儿啊,虽临危受命,现在却正是你一展才华的时候,不要让翡翠先祖失望,不要让云韩仙那贼婆娘看笑话啊!”
玉连真双手微微颤抖,将印接过来,皇上郑重拜下,哽咽道:“连真,翡翠靠你了!”
仿佛全身的鲜血都被点燃,玉连真胸膛欲裂,随之拜下,压抑着汹涌的情绪,一字一顿道:“父皇,连真定不负所托!”说着,他将皇上扶起,皇上反握住他的手,急不可待拉着他走到地图前,玉连真抬头一看,地图的北州位置上被戳出个大洞,联想起种种消息,心头一紧,冷冷道:“韩夫子真有这种本事么,还是你自己用北州献媚讨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