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若梨一步步走近他。他是大汗,她起了心思,想挟持他,逃离草原。纵是只有三分胜算,也比在此处坐以待毙的好——
倏尔,忽穆烈看到地上被他打落的她的那根针,捡起,细细端详着。
他忽然道:“这绣花针,本汗倒是见过。五寸长,尾端有梨花。”
白若梨停下步子,身子僵了僵。
寻常的绣花针,只有三寸长。
白家的绣花针,五寸长。尾端都有梨花。梨花是母亲和父亲的定情之物。夜来风雪送梨花,秧田水满绿浮针。
“在何处见过?”白若梨注视着他的眼睛,问道。
忽穆烈握着那针,在桌案后坐下身来。这个女子身上的凛然、无畏,倒是真的有些像乌兰。他刚才都快将她掐死,她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居然没有一丝惧怕。
他沉吟道:“约莫是十几年前,本汗在漠北草原斡难河修葺王城,北凉人送过来几个工匠。那几个工匠,据说是北凉人从中原俘虏过来的,手艺精湛。他们离国久矣,早已忘却了家乡,俱说着北凉话,穿着北凉衣裳。其中一位,叫呼衍霄,手中常常握着针。男子握针,非常罕有,故而,本汗有些印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