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蓓卡当然加倍亲热,一点儿也不计较朋友的冷淡态度。“我看自从她的父亲的名字上了……自从塞德利先生遭受不幸以来,爱米比过去骄傲一些了。”丽蓓卡出于好意,为了乔治听着不刺耳,把话说得很婉转。
“说老实话,我想,咱们在布赖顿的时候,就承她看得起,对我有点儿妒忌。现在罗顿和我同将军住得近,我想她又很反感。咳,亲爱的,凭我们这点儿钱,如果没有朋友分担费用,我们怎么过得下去?你以为罗顿不够强壮,没法保护我的清白不成?不过我还是感激爱米,很感激。”罗顿太太说。
“呸,吃醋!”乔治答道,“女人都吃醋。”
“男人也吃醋。看戏那天晚上,你不吃塔夫托将军的醋?我跟你去看你那个傻太太,他恨不得吃了我,仿佛我对你们两个中有一个有一丁点儿意思似的,”克劳利太太顽皮地一仰脑袋说,“你就在这儿吃饭吧?厉害的老家伙跟总司令一块儿吃。风声紧得很。据说法国人越过了边界。不过咱们可以安安静静地吃顿饭。”
妻子病在家里,乔治还是接受了这个邀请。他们结婚还不到一个半月,另外一个女人就在嘲笑奚落她了,而他也不生气,这好脾气的家伙甚至也不生自己的气。他自己也承认,这太不像话了。一个美人儿硬要送上门来,你想,男人又有什么办法?“我在女人的事情上相当随便。”在餐厅吃饭的时候,他常常会心地笑着摇头晃脑对斯塔布尔、斯普尼和其他战友说。他们对他的本领不但不指责,而且很佩服。自古以来,对出入于名利场的男人来说,除了战场获胜之外,情场获胜一向是骄傲的资本。不然的话,学生怎么会吹嘘自己的风流韵事,唐·璜怎么会大孚众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