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的诈降诱敌,挂彩受伤的也不在少数。
他们自己撕下自己的衣袍,简易包扎,看起来狼狈凄惨,与市井乞丐流浪汉无异。
乱世一口粮,烽火一腔血,赵大宝突然想起来了——
他们曾今也是那样铁骨铮铮,披甲执枪的汉家儿郎,九州坚兵。
赵大宝渐渐决然的神色出现在一张猥琐的脸上,这显得十分搞笑,但秦深心中丝毫没有鄙夷,她只觉心头火热。
无论是谁,都不乏一腔随时达到沸点的热血。
赵大宝胆小猥琐,甚至懦弱,但是他义字当头,视山寨兄弟为手足血肉,连山寨大当家的位置也可以不要;粮仓粮尽,即使对方是凶恶残鸷的建州兵,他也敢独身前去。
所以秦深跟自己打赌,赌人心,赌人性。
赵大宝下定了决心,他踩着遍地尸体,找到了独眼瞎的“龚”字的将旗。
旗成酱红色,斜斜插在泥地里,一名护旗小兵身中数刀,他的手紧紧抓在旗杆上,尸体已经僵硬,旗杆如扎根血肉,难易拔动一丝一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