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在二楼也能听见楼下客厅里摆钟沉闷的走动声。
这里是裴燕生的家,很大,很整洁,也很空旷。
他们待着的房间里没有绵软沙发,但有蔓延无边的厚重羊绒地毯,和歌的双脚陷入其中,绒毛包裹和亲吻着她,即便已经深秋,也不会觉得凉;相反,她很喜欢这种从脚底肌肤逐渐渗透开来的微刺感,这让她觉得安全。
“想喝酒。”
——这是纪和歌被裴燕生带回家后一个小时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。
嗓音涩涩的,像深秋断裂的碎叶。
裴燕生看了一眼缩在墙边小小瘦瘦的和歌,转身下楼。
片刻后,他回来了。他手里拿着一个红木盘,上面盛着两个玻璃高脚杯、一瓶红酒插在冰桶里,以及……纪和歌歪头看着那个红色的器具。
“它叫塔斯卡,是用来试酒的器具。”接收到了她的眼神探寻,裴燕生淡淡解释道。
“噢。”
又不作声了。
见她恢复低头玩地毯绒毛的模样,头架在膝盖上,肩际紧张,脊背仍旧笔直而僵硬。裴燕生也不说话,不动声色地拧开瓶盖,软木塞轻微发出“嘭”的一声,纪和歌眨眨眼,她忽然想起来,自己有一段时间最喜欢听这种声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