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知道丈夫不爱自己,因他不爱自己而拿起刀枪打仗去了。要是小叔子不幸是自己丈夫的话,他是不会那样的。那个冬天,她实际上是一直在盼望有个撑持门户的男子汉归来。
现在,那个人越走越近了,秋秋和夏佳先只是模糊看到那人高大粗壮的身材,渐渐才看清他脸上浓密纠结的胡子,以及从脸颊一直延伸在颈项上的醒目的伤疤,伤疤牵挂着眉毛、眼睛、嘴,甚至整个头颅都微微地有些向右歪斜,但眼神却是镇定的,甚至还隐含着一点凶狠的神情。脚上那双又旧又破的笨重靴子就那样一直往前,咕咕作响,而不肯避开地上的泥泞和水洼。
秋秋急忙申斥小叔子:“别哭了,有人来了!”
这时,来人已经来到栅栏跟前,并稍稍往上抬了抬带有护耳的帽子。
“天哪,昂旺曲柯,你是昂旺曲柯。”
秋秋已经认出他是谁了。他是跟丈夫一起潜逃出村的,现在却带着伤疤和一大把胡子突然出现了,在人们已经将他完全忘记的时候,而他那瞎眼的妈妈已去世多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