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一旦笑起来就怎么也止不住了,非笑到憋出眼泪,喘不过气来才能收场。其中有个歪鼻子的卡西莫夫人,是个顶级大力士。有一天,他把一口重达二十七普特的教堂的大钟,从驳船上一直拖到岸边很远的地方。一边笑,一边喊着号子:“哼唷——哼唷——说空话呀,活不干!说空话呀,不值钱!金币也扯淡哪!”
有一次,他把维亚希里托在手掌上,举得老高老高,说:“瞧,你都碰到天了!”
要是遇上阴雨天,我们就去墓地,挤在亚济父亲的小屋里。
他的骨骼已完全变了形,胳膊很长,衣服破破烂烂像个乞丐,肮脏的头发像灌木丛似的从头上、脸上窜出来。小脑袋活像干枯带刺的牛蒡草,细长的脖子就是牛蒡的茎。他满足地眯起发黄的眼睛,嘴里飞快地念念有词:“上帝保佑我别睡不着觉!嗬哟哟!”
我们买了些茶叶、糖和面包,给亚济父亲带了点伏特加。
丘尔卡常常板着脸命令他:“生茶炊去,没用的人!”